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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刺痛我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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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2-10 15:06:02
文/沧桑的清纯
当意识到自己长大了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而与此同时，我也知道，做错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题记
我颤抖着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那原本如丝般幼嫩的皮肤被一条弯曲盘延的伤口占据了，凹凸起伏着，就算有再多的不愿意承认也无济于事，它确确实实盘踞了那张本应在将来艳光四射的娇容，黑暗中，它就这样刺痛了我的眼。
我是个少奶奶，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少奶奶，现在的先生是父亲介绍的，由于父亲长年经商，故在当地也有些名气，又因为自己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所以婚姻也就不可避免有了经济利益上的成分参与进去。大学毕业后就马上结了婚，丈夫是一个比我大了六岁的商人，聪明而懂得分寸，有钱并且对我父亲的发展有利，是很稳重的那种人，重要的是对我很不错，说句实话，他对我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就象是我另外一个父亲。在从一个父亲的手里将我交到另一个父亲的手里之后，我发现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丈夫体贴我不让我去工作，其实我基本上可以说是在宠爱中被废掉的那类人，父亲的钱让我能够从小学混到高中，都是最好的那种学校，甚至还让我这么一个读书不好的人能撑到大学毕业，我从没为钱烦恼过，但也从没为钱开心过。我毋庸置疑是个美丽的女孩子，美丽需要用金钱去打造，而过惯了这样的生活的我，还有了其他美丽女孩子所没有的一种气质，这些都是我丈夫在结婚后告诉我的，可这样的我长这么大连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原因就是父亲的严厉管制，平时的业余爱好除了逛街就是逛街，用最昂贵的东西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再有喜欢的可能就是看些书吧。原以为婚姻能让我解脱这种日子，可事实证明，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钻进了另一个牢笼。
婚后的生活平淡无奇地过着，每天我都先去美容院做美容，然后去大餐厅吃中饭，下午逛街，在吃晚饭前回家，然后等着丈夫一起回来吃饭，接着在餐桌上听他说一些当天发生的事情，我还要微笑着听他诉说，无论当时心里有多想让他闭嘴，毕竟谁愿意听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呢，可我仍微笑着倾听。一直很好地扮演了贤妻的角色，每次和他亲热我总会有一种被侵略的感觉，很讨厌他的重量，平时的我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所以对于做这种事情很没有好感，可作为妻子，不得不做。然后就是青青的出生，抱着孩子的感觉确实很让我油然而生了一种母性。可是不久之后，当我洗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我禁不住尖叫，我变胖了，最要命的是我的下腹有了一条手术过后得刀疤，就那么张牙舞爪地趴着，我痛恨自己身体上任何的瑕疵，原本那晶莹剔透的美丽就这么被破坏了，我讨厌那让我变成这样的作甬者。
为了让自己的身材能够变会原来那样子，我用了很多方法，可是见效都不大，后来在朋友的推荐下找到了一家瘦身美容院，朋友向我引荐了那里的老板，叫李苹，是个挺漂亮的女人，精明能干，只可惜上了一些年纪，毕竟经历了岁月，就算用再多化妆品护肤品也没用，有了这样的想法让我在她面前多了一份优越感。还听说她有个丈夫，正在坐牢，大概再过５年就要放出来了。她的护扶品和减肥措施确实很有效，于是在那以后，我就成了她店里的常客。也因为这个遇到了顾城，她的老公。
第一次见到顾城是在他老婆的店里，无法形容看到他的那种感觉，在他的注视下，我觉得心里有些什么东西活了起来，他的眼神很深邃，可却又笑意盈然，他不算英俊，至少没有我丈夫长的好看，可从他的眼睛里我找到了火种，我避开他火一样的目光，却避不开空气中他的气息，我想，我一定会沦陷的……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去做出出轨的事情，一直以为我的冲动早被父亲和丈夫磨光了，在他们面前，我就是那个温文尔雅，不会发火，永远只会笑，只会出去买衣服，只会享受，连孩子都不会带的孩子，可和他在一起之后才知道，我也是一个大人，有完全的自由做出任何事情。
在他面前我撒娇；我泼辣；我无理取闹；我哭、我笑；我们在中午１２点的房间里相拥着跳舞，拉上了所有的窗帘，赤着脚站在他的脚上；我们在下午两点时候做爱，宾馆的房间里飘荡着林忆莲的铿锵玫瑰，室光共肌肤一色，眼泪与汗水同飞；我们一起吃麦当劳，放风筝；我干了一切以前没干过的事情，我在２７岁那年终于意识到：我是个大人了。
我们甚至相约出去旅行，居然还成功了，我丢弃了孩子、丈夫，和另一个男人去了西湖，如果月夜有一个男人在西湖旁跪地对你说着海誓山盟，对你说着爱你一生一世，对你说着恨老天没有让我早些遇见你，看着你的眼睛里泪光盈盈，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我是不顾一切地将他抱紧，他的双手环着我的腰，我感受到了他的颤抖，紧紧地，我紧紧地抱着他的头。就这样，时间也停止了。
知道相爱的感觉吗？就是这样……
我们决定不顾一切地在一起了，他要和妻子离婚，而我也打算和丈夫说这件事情，那以后，我们就可以快乐的永远生活在一起，无须再偷偷摸摸了。
丈夫听了我的话，沉默着，而我则坐在床边，一样沉默，其实我很怕他会打我，可如果他真打了我的话，我就更有理由和他离婚了，我甚至可以去验伤。
“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嘛？”丈夫抬起了脸，眼中充满了血丝，脸色异常苍白。
“不，你对我太好了，只是，只是我觉得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如果我不曾遇到他，可能就这样和你过一辈子了，我觉得你宠我就像我父亲宠我，你知道吗？你们都一样，都觉得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摆在家里看，你们根本不爱我，我痛恨你们这样把我当孩子，当东西！！”我越说越大声，说道最后声泪俱下。“可他不一样，他把我当大人，他是真的把我当大人看了。”我撑着床沿，眼泪迷住了我的眼，看不清他的脸。
沉默，时间过地好慢……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说我不爱你，那我为什么娶你，你真以为和你父亲的合作有关嘛？你这么做有想过我的感受嘛？你以为你大四那年收到的那些玫瑰是谁送的？说我不爱你……”低哑的声音，他哭了嘛？
我擦了擦眼睛偷偷看他，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落，快的我没办法反应过来。
大四整整一年我都会在周末收到玫瑰，可从来没人告诉我那是谁送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需要嘛？因为我知道等你毕了业就会是我的妻子了，又何必说呢？”
我正是讨厌他这种什么事情都在计划之中的感觉，连我的婚姻也陪进去了，我恨我的将来被这样精心地安排着，我不要将来的每一天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模一样，我会疯了的，我就是要让它偏离轨道，不顾一切地……
这之后，我和丈夫陷入了冷战之中，他真的有够冷静，不和我吵，尽量避免与我接触，让我找不到机会去和他谈离婚的事情。而城那方面也不乐观，我知道他那边闹得很凶，双方都陷入了僵局，最近他老婆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甚至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不许他去任何地方，所以我们几乎没了见面的机会。
终于在一个礼拜一的下午，我们在麦当劳见了一面，这也是我们高明的地方，别人想得到的地方我们都不会去。他变瘦了，一定也吸了不少烟，从他泛黄的指尖隐约可见。“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我哭着，“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这都不行？”
城站起来绕到我身边坐下，紧紧抱住了我，低声在我耳边说“放心，这次一定能成，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的，一定……”
我抬起泪已潸然的眼望向他，看着他坚毅肯定的表情，我觉得未来会变成真的，于是，对着他，我笑了，可是，心里却有着隐忧，真的行吗？对于这份爱，我似乎有些累了……
而我这方面其实也是个很大的问题，丈夫一直回避，我真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于是，我决定坐着等他回来，好好和他谈谈，这次一定要谈出一个我想要的结果来。
他很晚才回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一进来就坐在沙发上，头微微向后仰着，脱掉眼镜，双手按住太阳穴不停地柔。他是真的累了，我走过去，轻轻地拉下他的手，给他按摩，他马上睁开了眼，看到是我，又放心地合上了，他的体温微热，和城的不一样，城的体温一直很高，像火一样。他真的累了，细细地看他，眼角的鱼尾纹不知何时多了起来，他正在苍老吗？３５岁，不正是巅峰期嘛？我用手缓缓划过了他的眼角，却被他一把抓住，他看着我，眼神热切而深沉，我挣脱了他的手，别过头去，“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低声说，“我一直都是这样看着你”他也低声说，声音里的疲惫隐约可见，“只是你一直都没注意罢了”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我不喜欢那种笑声，有些无奈，有些不由自主，他不是一直都能控制一切的吗？可现在的他，像只累了的狮子，我的鼻子很酸……
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桌边的手机，“行了，我老婆答应和我离婚了，真的，我们就要在一起了，开心嘛？”对面传来了城的声音，那一瞬间，我觉得那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像在对我说话，只是在陈诉一件事情而已，“是他的电话？”丈夫斜卧在沙发上，一手撑着额头，他真的累了。
“恩，他对我说，他老婆同意和他离婚了。”我重复着顾城的话，我觉得那好像不是从我嘴巴里讲出来的，我到底是怎么了？
“算了，随便你们吧，你说离就离吧，不过青青归我，别和我抢。”丈夫慢慢地起身，向房间走去，然后关上了门，剩我一个人。
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在这件事情中，从未想到过女儿青青，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现在我是自由了，并且是彻底自由了……
可是，我不开心……
我和顾城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很小很小，因为家里都不赞成我们在一起，所以经济来源被切断了，我们两个又都没工作，所以只能四处去寻找。我终于找到了一份文员的工作，待遇不是很好，可也只能这样了。而城就不一样了，因为他坐过牢，是很难找到工作了。
就在我工作的第一天，我接到了丈夫的电话，“青青出事了”那声音让我有着末明的恐惧，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当我在医院看到头部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儿时，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我悟住自己的嘴，直觉腿发软，扑到在女儿的病床边，我轻轻地抚上她绑着的纱布，回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嘶哑着……
丈夫冷冷地站在一旁，“被顾城的老婆划伤的，她杀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又去幼儿园想杀青青，还好被老师给拦下来了，现在她被抓到警察局去了。”
“为什么，明明是大人犯的错，为什么要牵连到孩子，为什么？？”我哭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为了我，是为了我，一切都是我引起的，为什么……为什么……
我望着青青，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小小的，柔柔的，可却包着那么多的纱布。
她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在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我和顾城再也没有见过面，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却像同时有了默契似的，我们都在忏悔呵……
我现在单身，也会单身到老，我唯一的心愿是能对自己的女儿做些弥补，可她似乎很难接受我，每次见到我，她都需要父亲陪伴，一旦她爸爸走远了一点，她马上四处张望，找到后就蹬蹬蹬地跑过去，一头钻进爸爸的怀里。可能小小的她已经知道她那脸上难看的疤是我造成的了吧。
而我的丈夫，不，是我的前夫，很庆幸他的理智，我知道他心里是恨我的，但至少他没有表现出来，还让我能定期看女儿，我已经很满意了。
生活还在继续着，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只希望女儿不要因为这条疤而影响了一生，但我知道，伤害已经造成，很痛，真的，而我们的心里，也都留下了一条疤……
我很后悔那一次偏离轨道，可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做错事情，真的要付出代价的……（编辑：莱茵河）
来源：ppcn休 闲 居编 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