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把悲伤留给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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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7-10 17:35:47
文/雍穆贝勒
一休 闲 居 编 辑
我又梦到苏晚成,那个时候凌晨两点。高考已经结束,我在寂寞的等待里焦灼地等着通知书。
我看着时光在日历上的红圈圈里,一点一点闲庭信步。窗外的景物慢慢从阳光下的和风旭日过渡成漆黑一片,然后周而复始。我着急,睡不着。因为,只有尽快地离开这座城市,我才能消失在苏晚成的世界里。
这样的话,我的心才会安。
二
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
高一新生报到。黑压压的队伍象蜗牛一样慢慢往前爬。烈日当头,我的汗不停地流下来。然后,后面一双手轻轻地碰碰我,我回头,一块纯白的手帕递到我面前。
那是我和苏晚成第一次邂逅。他的脸在烈日下晒得通红,他的长发在微微的风里四下的飘逸。
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和苏晚成很有缘分。因为报名之后,象很多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我们被分在了同一个班里。而班主任分座位,我在前,他就在后。
而且,这样的缘分,甚至都蔓延了到我们的父母。他的父亲,我的母亲,在陪同我们报名的那一天,一见如故。
我在心里偷偷想,这样好啊,以后见家长就不怕啦。想完之后,我又偷偷笑。苏晚成在背后用笔敲敲我问,小小,你一个人在笑什么啊?
三
高中生活的第一个元旦。班主任说,你们谁在初中的时候当过晚会的主持人?班级里寂静一片,除了两只举起的、一前一后的臂膀。
班主任说,没有其他人了吗?你们两个个子太悬殊了。
可是,没有人回应。最后,我听见班主任说,那好,就你们两个。你们和文艺委员一起商量一下。
那年的元旦晚会,浓墨重彩里一高一矮交相辉映。班主任在暗暗的灯光里连连点头颌首,同学们的掌声更是经久不息。这样的结局,是我和苏晚成意料之中的,因为为此我们一遍又一遍地修改串词,一处一处的排练手势和表情。
晚会结束。苏晚成被里里外外的本班或外班的女生包围。我有点嫉妒,有点生气。可还是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旁,静静走过。
十点钟的街头,只有霓红伴着我的眼角隐隐的泪寂寞闪烁,还有我的自行车,横在路边。我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向我涌来。
四
苏晚成说,你怎么老是躲着我?你出车祸不能怪我吧。
面对拦在我回家路上的苏晚成,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轻轻地从他的身旁走过。
我和苏晚成自那个晚会后已经很久没有讲话了。我倔强地不回头,只给他背影。尽管,我知道那个一米八零的大个子每天下课说那么多笑话是为了我能回头。但我不想,更是不能。
我的头发在那十几天疯狂地生长。慢慢地,从齐耳到及肩,再然后,垂腰。妈妈说,小小,你去买个夹子吧。
好久没有出门了。于是那个星期天,我骑着单车去小商品市场。风轻轻地迎着面吹过来,我的心情也随着风稍稍地轻松。末考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是一个月的寒假。我可以好好地放松大脑,不必再去考虑学习和学习以外的事情。
可是,我却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的瞬间,看见苏晚成在马路的对面骑着一辆单车晃悠悠地闪过。我的心迅速地下坠,接着是努力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汹涌的人群里。
五
2月14日。情人节。
可是,它又是我的生日。
好朋友美美打趣说,小小,今天你收男生礼物的时候,得问一声,到底是生日礼物还是……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站在窗前看楼下。妈妈做了很多菜,说小小,你今天过生日,邀一些同学来家里吃饭吧。
美美13号晚上就大架光临,说是要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可是,那天晚上一睡上床,什么就都忘记了。一直到刚才她才摸着脑袋恍然大醒道:“小小,现在几点了?”然后又自言自语道:“啊,才七点,小小,我还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吧。”
我淡淡地笑,说谢谢。然后转过身,看楼下那个高高的大个子的背影骑着车越骑越远。而我的桌子上,放着一只漂亮的蝴蝶夹,寂寞地伏在暗红的桌面上。
六
高一下学期。
我调到教室的另一边去了,与苏晚成的位置遥遥相望。我记得那天我收拾书包转身离开座位时,遇见的苏晚成的眼神,幽怨地仿佛担下了整个世界的悲伤。
我知道苏晚成很难过。可是,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一步一步走向与他遥遥相望的另一边。那个座位在窗边,一扭头就可以看见窗外的栀子花,绽放开的大朵大朵的白色花朵。可是,我却在扭头的那一刹那,默默地滑下眼泪来。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歉意。没有谁能明白我心里其实心如刀割。
而苏晚成,他,自然也不会知道。而且,他更不会知道,他在情人节送给我的蝴蝶夹,我虽然没有戴在头发上,但却一直放在书包里,一摸就可以摸的到。
可是,苏晚成的脸现在再也不是我一回头就可以看的到了。
七
我知道苏晚成一定会来找我。所以,我在面对他愤怒的质问时,上演早已准备好的表情。所以苏晚成眼中的愤怒到最后,成了绝望。
他抓住我的肩膀,问,小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讨厌我,你告诉我,我可以离你远远的。可是,你不能这样没有任何理由地疏远我。
我说,你凭什么要我这样做。你是谁,你没有权利这样管我。
苏晚成的手一下子就松了,确切地说,那不是松开,而是弹开,象是被电触一般。他的脸色成惨白,喃喃地再说不出一句话。
而我再一次轻轻地,轻轻地从他的身旁走过。
四月的天空,是那么蓝那么蓝的颜色。还有云,那么白那么白。
可是,在我眼里,一切都被一点一点刷成模糊的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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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莱茵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