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在电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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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7-08-30 09:47:23
阅读提示:爱情就像打电话,不可能完全平等,总是一个人主动拨出,另一个人被动接听;曲终人散时也像电话讲完了,总得有一个人先放下话筒,另一个人呆呆地听那断线的“嘟嘟”声。如果一段情已尽,又何必计较由谁潇洒地搁下话筒,由谁失落地听那“嘟嘟”声呢?
■讲述:小可(化名)休 闲居 编 辑
■性别:女
■年龄:20岁
■职业:学生
■学历:本科在读
经由书信认识,三年内仅凭电话交流,从未见过面的他们由朋友变成了恋人,继而谈到婚姻。这就是小可(化名)的爱情。
可是当我见到小可本人时,我实在无法将这个稚气未脱的姑娘与“婚姻”二字联系起来。小可长着一张可爱至极的娃娃脸,笑起来就像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的晴空。她一边卸下挂着魔法熊的双肩书包,一边跟我讲一路上的见闻,简直就像个活泼快乐的中学女生。
小可说,她的这一性格也许跟她的专业有关,她是运动员出身,热爱体育的人,总是充满激情,也正是由于体育,她和静声(化名)偶然相识了。
一封书信缘
我出生在湘西农村,在跟同村男孩摸爬滚打中度过童年。初中时,我就表现出过人的体育天赋,学校开运动会,只要是我报名参加的项目,没人能拿走第一。
2001年,初中毕业后,我轻松考上长沙的一所体校。从湘西农村到长沙,转过3次车,经过近6个小时的行程后,我独自扛着行李走进了学校的报到处,在老师们的惊讶和感叹声中,我走进了我的中专生活。
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除了文化课就是体育训练,日子枯燥而单调。空闲时,宿舍的女生们在杂志上发布交友信息,没想到信件竟雪片般飞来,室友随便挑了一封,让我帮忙回复,就这样一封随手拈来的信让我和远在北京的静声相识了。
静声是山西人,在北京服兵役。虽然我对部队的了解仅限于影视剧和小说里的描写,但是跟静声却有着很多共同话题。他用尽可能详尽的语言给我描述部队的生活,而我也给他讲我在体校的情形。
从乡下到城里,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我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没有了自己的方向。在这样专业性质的学校里,我以前的优势不复存在,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让我筋疲力尽,手上经常满是血泡。
小可说起当时的训练,就好像那情景仍在眼前,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双手,说:“直到那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做运动员的艰苦。每次爸妈问起我在学校的生活,我总是报喜不报忧。”
在学校里找不到人诉说的时候,我自然想到了静声,我一封接一封信地告诉他我在体校的“不幸遭遇”,他总是会给我最及时的安慰。
那段时间,每个星期我都会收到两封信,淡蓝色的信纸上印着可爱的小熊,平淡的话语中满是关心的问候,静声大哥哥般的温暖让我心理上越来越依赖他。不管什么烦心的事情,我都会统统抛给他。渐渐地,我已经习惯了伴着他的书信入眠,虽然不曾见面,但我早已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三年电话情
部队里打电话很不方便,但静声总会想办法偷偷给我打电话,在静声的支持与鼓励下,我渐渐地适应了艰苦的体校环境,一年后,很多学员无法忍受教练的魔鬼训练,训练队里只剩下10个人。这时,向静声控诉教练对我的“待遇”,也成了我们书信和电话中讨论的话题。
“当时的教练对我非常好,”小可像卡通娃娃一样眨着眼睛说,“好就是严,别人只跑10圈,我必须跑15圈,训练时别人都可以犯错,就是我不能。”小可那夸张的语气,十足的幽默。
奇怪的是,在我向静声抱怨过之后,教练非常严肃地找我谈了一次话,他表扬我是整个队列中最勤奋也最能吃苦的一个,有很好的潜力,要我好好把握。虽然教练抓着我们去训练的时候,我们都恨不得把他从窗口丢出去,但听到他的表扬,我平日对他的怨气也消了一半。
有一次,我实在忍受不了那训练强度,告诉静声我决定放弃运动生涯了,没想到他急得抱着电话讲了两个小时,最后抛下一句:“如果放弃,你就不是我朋友!”听到静声气急败坏的吼声,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的鼓励兼威胁下,我选择了坚持。
一年的魔鬼训练后,我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绩,2002年在一项全国性比赛上,我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此后,我的生活完全被不间断的训练和比赛所占据,在各种各样的比赛中,我都能取得很好的成绩,也正是因为这样,2004年,我被武汉一所重点院校本科破格录取。我开始了梦一般的大学生活。
静声的书信始终伴随着我,从没间断过,他的电话也总是在我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响起。
小可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语气有一丝伤感。
虽然我和静声一直都有书信和电话往来,但是直到2003年4月,我们才彼此互赠了一张照片,这才知道彼此的模样。在此之前我们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只是在一次闲聊中,仿佛突然发现,我们还不知道彼此的相貌。后来,因为比赛,我也到过北京几次,本来想去见一见这个给了我默默关怀的大哥哥,但是每次都很不凑巧,只要我在北京,他所在的部队就被拉到其他的省市去训练了。
我以为我们这样的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彼此默默地关心却又不牵涉对方的生活,但是在2004年3月,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曲终人散时
那天,静声支支吾吾地向我提出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此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一是因为年龄,二是因为学业。我们虽然通过书信和电话对彼此有所了解,我也一直把他当作最知心的朋友,当这一切突然变成与婚姻有关的一个实际问题时,我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慌乱中,我挂断了电话。整夜失眠后,想着他伴我走过的几个春秋,也许他的执著和不断的关心与问候深深打动了我,在第二天的电话中,我答应了他,握着话筒,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他很激动。
从那时起,静声每天打好几个电话给我,虽然是在部队,纪律很严,但他总是悄悄给我打电话。
听着静声蒙在被窝里、压着嗓子后变得怪怪的声音,无比快乐。静声性格内向,手机短信成了我们传递思念的信鸽。从简单的问候到暖暖的情话,从他的心情到有趣的笑话,都尽情在短信中流淌。当一切都沉入漆黑,蓝色的手机像午夜盛开的夜来香,空气中满是芬芳的味道。打开手机,收件箱中保存的全是静声的信息,看着那些短短的文字带来遥远的惦记,我听得到幸福的声音。
静声说参军后几年都没回过家,今年刚好可以请假,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只盼着那天早点到来。我想像着是在人潮汹涌的天桥或是在宁静宜人的校园,脑海中假设出一幅幅见面的场景,热闹的女同学们也在一旁出谋划策。
我设想了很多,怎么也没想到静声就向我提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要求。
静声回家不久,他妈妈就病重不起,他说怕妈妈等不及,让我放弃学业,明年跟他结婚。
听到“结婚”这个词从小可的嘴巴里蹦出来,我很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可是连面都还没见过呀。小可苦笑着说:“结婚对我来说是很遥远的一件事。不管有多么难以置信,既然静声提出来了,我不得不去面对。”小可冷静地讲起了后来的事。
考虑很久后,我明确地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学业与体育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可能抛弃这些而过早地涉及婚姻和家庭,这是我现在的年龄所不能承受的。自从我对静声摆明这个态度后,他的电话突然变得比以前更多,不是像以前那样问候与关心,所有的问题都是关心我何时会跟他回家结婚,这样的问题让我很伤心,难道他关心的只是找个人结婚吗?
静声曾经说过,无论如何,假期一定要来武汉看我,自从我拒绝他关于结婚的要求后,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一再推脱。我们这段“奇异”的感情到此就算戛然而止了。
其实,想着静声四年来对我的关心,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心有不忍。但不可能有别的选择了。
看着小可那稚嫩的脸庞,我感觉她的热情是那么真实,她的无奈也是那么真实,我对她说:爱情就像打电话,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总得有个人先搁下话筒,另一个人无奈地听那“嘟嘟”的忙音。不必太计较谁先搁下话筒。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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