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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爱很爱你
作者:心情夜未央  人气: 【字体:大 中 小】
  发布时间:2004-12-31 20:20:50


    一
                 
  常常每星期三打电话到厦门让夜色放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给她听。常常在上海工作,夜色在厦门求学。常常告诉夜色说她不喜欢刘若英的歌,夜色相信,因为常常从来不买刘若英的碟。
                 
  厦门的天气有些无常,时常刮些风下些雨,带着海腥味的风和让人措手不及的雨。这和夜色的心情一样反复无常。
                 
  夜色去看常常,窝在她的上公寓里。常常的长得很精致,瓜子脸,柳叶眉,见过她的人都说她不是北方人。常常的哥哥鲁子很精明,比如他拥有自己的公司,一切都精打细算。
                 
  常常说,鲁子从小便是当奸商的料子。夜色一直没见过鲁子,听常常说鲁子是个无趣的男人。她很想见见他,就是有一种想见的冲动。他一定是很平凡或者很成熟,女人都喜欢这种男人,按女人的话说是有吸引力。
                 
  常常的老家在北京,到了那儿,夜色见到了鲁子,他们一起去登长城。常常跑得很快。
                 
  鲁子,夜色身体不好,照顾一下。
                 
  鲁子很高,头发很长,很安静,夜色细细地观察。鲁子拍拍衣服伸出手牵起夜色。走吧。他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直到看见常常。鲁子,夜色有男朋友了,常常说话的声音有些怪。夜色看了她一眼,抽出手,常常一定是为她好,鲁子有未婚妻,她说过的。
                 
  照顾你的朋友。鲁子抽起烟来,神色自若地别开眼。
                 
  二
                 
  常常妈煮了饺子给他们吃,鲁子说,夜色,要不我请你吃面。夜色看见常常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
                 
  不了,太晚了。
                 
  鲁子有个儿子,叫小阳,三岁粘她粘得紧。夜色对北京很熟,她相信自己没有到过北京。常常妈说,夜色你是哪里人?我也不知道。从她有记忆起她就在厦门了。
                 
  从常常妈的房里出来已经十一点多,她看见鲁子在客厅抽烟。夜色我们聊聊。鲁子说。好啊。夜色坐到他身边。鲁子灭了手上的烟,夜色抽了些纸给他。听常常说你有未婚妻?鲁子点点头,我们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她呢?忘了回家。客厅里很静空气里浑着鲁子和夜色的呼吸,鲁子好像在压抑什么。
                 
  我该睡了。夜色站起来离开。夜色。嗯?她转身看向黑暗中的鲁子。没事。那我睡了。她轻轻地阖上门。
                 
  三
                 
  常常说,夜色我们回去吧。好啊。常常妈脸色怪怪地说,要不留下住些日子。这个——留下吧。夜色听常常叹了口气。那好吧。
                 
  夜色很少出门整日整夜地坐在客厅,那个沙发她好像在哪见过。鲁子很准时下班,他很少笑,鲁子笑起来挺好看的。夜色发现鲁子和常常一样听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他的房里的每张碟都有这首歌。他的未婚妻一定和刘若英很像,她想。
                 
  常常妈一看到她就叹气,鲁子经常看着她发呆。鲁子,我见过你吗?没有。鲁子拿了报纸挡住脸。她歪着头想,她越来越觉得鲁子的身影眼熟。
                 
  四
                 
  常常得回上海工作了, 鲁子说,夜色去送送她吧。他们一起去送常常。夜色从包里掏出一包茶叶,常常少喝咖啡。常常噙着眼泪和她告别,鲁子好好照顾她。
                 
  在回程的路上夜色问鲁子,常常不喜欢茶叶吗?鲁子回答说不是。夜色知道常常和鲁子一定有事瞒她。鲁子送夜色回厦门的时候说,毕业后来北京吧。夜色说好。反正她没什么亲人,去哪都一样。


 休 闲 居 编 辑


   五
                 
  鲁子开始定期寄礼品给夜色,鲁子果然是个奸商,夜色有些明了,鲁子一定想她上北京后当免费保姆。厦门下起雨来便没完没了,连着海风,直直地刮进肌肤,夜色到邮局去寄些东西。再过不久就是小阳的生日了,那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想到小阳,她便笑了起来。
                 
  鲁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夜色拉拉衣襟,雨越来越大了,她记得很久以前也下过这么大的一场雨,但——在哪呢?待回到宿舍她已经湿了全身,她给小阳寄生日礼物呢。
                 
  夜色,你到底几岁了?住在一起的小新问着。二十七啊。她的身份证上写的是这个年龄。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夜色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到底为什么会在厦门呢,而且还认识常常。洗完澡,她给常常打了个电话,常常已经一个月没有来电话了,那首很爱很你她也好久没听了。
                 
  你好,我是常常,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留言我会尽快回复。
                 
  常常,是我,夜色,给我个电话吧。
                 
  挂了电话她想,夜色到底是谁,有没有亲人,或者认不认识鲁子,为什么她的记忆里很自然地有了常常呢?
                 
  她一定见过鲁子,还认识他。
                 
  星期日的时候,常常发了个传真:鲁子和夜色的故事。
                 
  夜色吓了一跳,她和鲁子真的有过去?打了个电话告诉鲁子,他说,她终于肯说出来了。
                 
  夜色一直想不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呢,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一个月后,常常才发了第二个传真:鲁子有个哥哥,叫星子,他们是又胞胎。大学的时候,夜色是星子的女朋友。星子很优秀,鲁子常常打架,不求上进,星子妈一直想让夜色嫁给星子。谁都知道星子和鲁子爱着夜色,没人知道夜色到底爱谁。星子大学毕业的时候,鲁子和夜色要结婚,鲁子妈没有反对,反正都是自家人,鲁子有个重要的理由,那便是夜色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夜色打电话给鲁子,鲁子,你有个哥吗?鲁子回答说有。那么常常说的是真的了。她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她爱过鲁子吗,为什么会忘了他?还是她爱得不够深。她拼命地想,但是她想不起来这段记忆,一片空白。她所有的记忆,只有常常参与其中,她记不起星子还有鲁子。
                 
  星子一定很优秀,常常是这么说的。
                 
  常常来了电话,夜色,我和鲁子不是亲兄妹。夜色很安静地听她说,但是她想,常常到底是谁?我们是同学,大学四年,我一直爱着星子,他也说过要和我结婚的。
                 
  常常挂了电话,以后的日子,夜色再没收到她的电话了,她开始听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只是记不起有星子和鲁子的日子。
                 
  小新告诉她说,夜色,你出过车祸,去找你的主治医生问问吧。
                 
  医生扶着眼镜告诉她,你当时满身是血,醒了之后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那我为什么会有名字呢。有个叫常常的女孩说你叫夜色,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离开医院,她回到宿舍,打电话给鲁子。
                 
  星子后来呢?
                 
  他无条件退出去了南方,出你生长的地方,再后来,你的父母和星子一起去了另一个世界,是一场火灾,那天,下着大雨。
                 
  她想不起来了,连同星子,鲁子还有她的父母。她不打算毕业后上北京了,她要去鲁子说的那个城市找她的回忆,关于她和鲁子、星子,还有她的双亲。
                 
  她终于明白鲁子和常常为什么喜欢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了。
                 
  常常很爱很爱星子。
                 
  鲁子很爱很爱夜色。
                 
  她会努力找回那些记忆的,即使要想起一些不快乐的事,她不能负了鲁子。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她知道刘若英这首歌了。
                 
  六
                 
  夜色去了上海找常常,那个下着雨的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星子,他为什么去她的家乡。
                 
  常常告诉我那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夜色,有些事不知道要好得多。
                 
  我想知道。
                 
  夜色明白知道了她和鲁子的事后就放不下那些日子了。常常使桑劲地喝酒,她说,夜色,我还是传真给你吧。夜色说好,然后她回到厦门。夜色没再接到常常的任何电话和传真,常常在空气里消失了,她的电话永远占线。
                 
  常常不想让夜色知道那些过去,她必须知道。
                 
  日子这样过了一年多,她没再见过任何与常常有关的人,还有鲁子和小阳。夜色的工作很顺利,经理对她很好。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让人心动的那种。夜色每日会坐在电脑前想,如果不是已经结了婚,他也许就不会那么有魅力了吧,这得感谢女人。
                 
  鲁子呢,他一切都还好吧。
                 
  七
                 
  她收到鲁子妈的邮件,鲁子妈从来不发邮件的。但那是这么写的:
                 
  夜色,我是鲁子妈,常常告诉我了,她去了温哥华,想必这几年是不会回来了。星子的事谁也不想再提,还有你的父母。鲁子不会说,常常不会说,那么我来告诉你吧。那天的雨很大,常常打电话说她和星子要结婚了,我很高兴希望你们可以一起举行婚礼。可是常常又说星子和你的父母一起去了天堂,你们家的房子失火了。我得告诉你,你有个哥,在汉城。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了联系。
                 
  鲁子妈
                 
  夜色打了鲁子的电话,她终于明白常常走在刀尖的惊慌和鲁子的隐忍还有鲁子妈的叹气。
                 
  鲁子,你还想以前的事?
                 
  想吧。鲁子重重在叹口气。
                 
  星子呢?夜色依旧想不想来地些惊天动地的事,它们好像没发生过。
                 
  我觉得对不起常常。
                 
  是啊。他们对不起常常还有星子。
                 
  夜色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八
                 
  鲁子,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呢?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鲁子是好男人,但是现在的夜色不爱鲁子,她知道鲁子很爱很爱她。她想去见常常,要不,常常再打电话让她放刘若英的歌也行。她知道那一定不可能。
                 
  夜色记不得鲁子。

  常常一定很怪夜色。                  

  经理,夜色一定很讨厌对不对?                  

  你太安静了。                  

  可是夜色想记起鲁子啊。                  

  鲁子?                 

  对啊,鲁子,她什么时候能记起来呢,鲁子。
                 

    九
                 
  夜色真的去找常常了,她没有找到常常,常常不想见她,一定是的。她回到北京。
                 
  鲁子妈,你的邮件我看到了。
                 
  我不会发那东西啊。
                 
  是常常,一定是的。夜色一定要见到她了。常常是怎么过的这些年,听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再想着星子吗?常常没有再打电话让夜色放很爱很爱你,她怎么想星子了呢,她一定很冷吧。
                 
  相爱的人是互相在取暖的。
                 
  夜色想常常,就像莫名地想鲁子般。瓜子脸,柳叶眉,不像北方人的常常。
                 
  十
                 
  夜色,再放一次很爱很爱你吧。常常来了电话。
                 
  常常,你在哪儿?夜色把碟放进去。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常常我要见你。
                 
  我在门外。
                 
  夜色冲到门口,轻轻地,小心地打开门。
                 
  常常梨花带雨地笑着。
                 
  夜色,你想起来了吗?夜色用力地点头,她想起来了,星子,鲁子还有一切。夜色伸出手抱住常常。
                 
  夜色对不起常常。
                 
  夜色对不起鲁子。常常用力地说。还有小阳。
                 
  十一
                 
  鲁子,常常结婚了,和夜色的哥哥。
                 
  夜色,你真的都想起来了吗?
                 
  是啊,夜色想回家了。
                 
  回家了——

    编辑:慕荣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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