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雨
作者:beaidid 人气:
【字体:大 中 小】
发布时间:2005-03-22 00:13:08
文/beaidid
我打东京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烟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粉瓣不飞,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匆匆的脚步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题记
男人回到家的时候,脱了外套,从冰箱里拿出了点面包,牛奶喝完了,男人开了瓶叫“紫新格”的苏打水,一种微微带有紫色的半透明液体,因为汇集了许多气体而变得如同拥有生命般美丽。
窗台的慧心兰开花了,在迷朦的夜色中微微吐着幽香,如碟翅的花瓣在月弦影子上飞舞。男人靠着窗台用手捏了些面包放进口中慢慢咀嚼,想象着面包在口中融化的样子,大声说着我爱你。男人习惯这种生活,苏打水加面包简单却不单调,难能可贵的一丝心灵宁静就在着不紧不慢的品味中流露,像撑着油纸伞的女子,让人心境平和。休 闲 居 编 辑
男人脱下了衣服,将水开得好大好大。男人垂下头来,让急速的水流冲洗着自己的头发。男人木纳地看着自己在镜子中的身影慢慢被暖水蒸发出来的热气蒙蔽,朦胧的氲成了一团单薄的雾气,男人把脸贴近镜子,在肌肤与玻璃镜亲密接触的地方,又重新出现了男人肉体。男人闭上眼睛,听着水流划过灵魂的余音,慢慢远去,消失在空气中。
男人出来的时候,头发没有擦干,水从发线滴滴的落下。男人让头发垂着,靠在窗边张望霓红给都市来带的沉沦与梦幻。今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男人又看见女孩了。女孩又出现在对面的窗台上,不是洋房的闺阁中的害羞女子的娇柔,她只是平淡无奇地靠着窗台,或许,她张望着别人,或许,她等待着别人的张望。男人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可笑,其实,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道理,那就是,当你去动物园的时候,或许,是你在看动物,或许,是动物看着你。你笑动物的同时,动物也笑你。男人庆幸自己和爱人第一次邂逅的地点定在动物园,不然,恋爱的双方都只是一只无法想象的动物而已了,或许是两只猴子,或许是两只猫猫,或许是两只小牛,男人不想了,他只是看着对面的女孩,拿着一瓶苏打水,静静看着,时不时喝一口苏打水,男人不喜欢将苏打水一口气喝完,纵然那样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但,男人的胃受不了。苏打水中的气体是微小的颗粒,然而,当它们一齐运动时的力量是让人动容的。
男人知道对面的女孩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实在记不清楚多少次了,男人晚上工作回来,打开窗帘就看见女孩靠在窗台上。
有时候,女孩平静的让人感到惊奇。她会将手平平的搭在窗台上,脸蛋趴在手上,或许斜着头,看着楼下来往不定的行人。男人看不见女孩的面容,因为女孩不喜欢开灯,有几次,男人发现女孩的身后有几缕薄弱的光线微微浮动,当他自己看了两眼才发现那是一只蜡烛的光芒。柔和的光线在静寂的夜里悄悄的弥漫,当黎明到来的时候,光会完毕,蜡烛的生命一结束。同生同灭的两者,无论失去了谁,剩下的只能选择死亡。男人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为一只蜡烛的旅程忧伤,男人发现自己开始变得感性。男人想起了《二千年之恋》中的金城武与中山美穗在教堂门口的对话,当一支蜡烛明白自己的使命时,它只会很享受地燃烧自己,死亡让它陶醉。
男人虽然不细心但他也会第一时间发现女孩的异常。男人还记得有些时候,女孩会穿着淡蓝色的蕾丝长裙踮着脚,张开双臂,像一只千纸鹤,轻盈地在阳台边上飞舞,脚步移动,裙角浮起,男人的心跳跟女孩脚步的节拍连在一起。男人知道站在着阳台边上是极其危险的。阳台其实跟天堂是相通的,往前一步就要告别生命,往后一
步将继续重复都市中漫无目的的生活。男人总是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女孩纤瘦的身子在天堂边缘徘徊。酒的气味让男人迷幻,当然,迷幻的不仅仅只有男人。
晴朗的夜晚,透过月光,男人可以看见女孩坐在阳台上捧着一只大大的苹果,将腿搭在了与空气亲密接触的地方慢慢地晃动着,很满足的啃着苹果。男人可以看见女孩的脸,淡淡的,乳白色的肌肤,看不清女孩的眼,头发轻轻地掩埋住了。然后,女孩不见了,男人看见仅仅啃过几口的苹果静静地放在阳台上,一动也不动,在这个夜晚,有星星,有月亮,有微风,多了一只苹果,少了一个女孩。第二天早上,当阳光照在凉台的时候,空气,温度,早已让苹果开始萎焉,变质,腐烂,女孩依然没有出来。
男人有时候会看见远处有些细微的火光,男人知道那是女孩的窗户,半掩着窗帘,不是日本歌技的那种化了浓妆后那种夹杂在深白的脸与嫣红的嘴唇之间的羞涩,男人知道女孩并不是害羞,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样子出现在人家的眼眸里。男人知道女孩正在吸烟,男人讨厌吸烟的女人,但此刻,男人很奇怪,他并不觉得女孩讨厌,他觉得自己跟女孩有一种很飘渺的共鸣,虽然他不吸烟。
今晚,也是一样,女孩没有睡,男人也没有谁,都市中的两个过客就那么看着,没有对视,只是在默默感觉着彼此的存在,彼此的呼吸。女孩又吸烟了,男人看着烟火慢慢燃烧,女孩走动的时候,可以看见烟火在寂寥的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不久,黑暗就将弧线吞噬了。女孩吸完一根烟的以后,就会回到房子里,男人看了看手表,他知道三分钟后,他就要开始干他自己的事情了,因为,此时,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对面的窗台了。
男人打开了电脑,看着屏幕的开始显示,背景的墙纸是安妮宝贝的照片,那是一个文字阴郁的女子,可以尽情地挥霍读者的眼泪。当读者哭泣的同时,也会发现安妮心中有一个洞,洞始终空着。男人认为,像安妮这样的女人是最容易得到男人的同情与怜悯的,但同时,想安妮这样的女人也是最不容易轻易接受男人的同情与怜悯的。安妮看上去很独立,但是女人是需要男人呵护的,无论谁。男人无所事事得挂在网上,看着过客之间的交谈,在这个虚拟世界,依然有人相信一见钟情,因为依然有天真的女生男孩相信真爱是无处不在的。
男人发现网络上有一些人在谈论安妮,有一个叫山村贞子的女人说安妮是个很丑陋的女子,可能是由于吸烟过多脸部的毛孔显得很粗,男人很生气地向着女人说,你他妈的,你懂什么,安妮起码比你这些女人好一万辈!男人没有说完,就让聊天室的管理人员踢出来了,男人说脏话了,男人从来不说脏话的。男人看着电脑屏幕上映出的影子,傻笑。你干什么呢?那么激动干什么?男人记得上海,记得上海会依存着安妮的体温,男人也记得安妮,一个无时无刻不挥霍着读者眼泪的女人,只是他现在在日本蜷缩生活着,很小心的将自己掩埋起来。
男人没再进入聊天室,纵然他只是被禁止十分钟,纵然聊天室不仅仅只有一个。男人去了一个美术网站,男人喜欢艺术,更加喜欢艺术中的美术,这好像本来就是废话,但是听者往往有高超的辨析才华,说的人不同了,说出的话就有可能由废话变成名言。男人看见下个星期有人要在这个城市作一个画展,在东京南部的一个小城市。男人喜欢去这样的画展,因为它不是赢利性质的,它有时候只是为了交流,交流情感,交流生活。
男人记得他曾经去过的一个画展,画风是很明丽的,淡淡的风景,淡淡的人物,淡淡的感觉,淡淡的情感,淡淡的忧愁,淡淡的思念,男人记得那个画展是画家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举办的,当时画家的妻子刚刚去世,参观的人手臂上都裹着黑纱,上面有清晰的白色条纹,那是日本很专重很地道的东西,给死者最真挚的祈祷与祝福。
男人不知道下个星期画展会出现什么风格的作品,男人希望画展能给他带来灵感,因为男人今天又接到了一个广告,男人还没有构思好广告内容以及表现形式,所以他需要一些能触发他灵感的一些东西。
画展开始的那天,男人是在晚上七点到达的。里面展览的大多是水粉画,但也有蛋彩画,男人已经好久没感觉到如此熟悉的气息了,男人以前就很喜欢用蛋彩,只是日本的人很少用蛋彩画画,所以男人也不用了,男人用的是素描,单一的白色与黑色,用不同层次的黑色表现质感,用不同光度的白色表现色调,黑色是一种很有内涵的颜色,白色是一种很有深度的颜色,两者加起来就是丰富的,形象的。
这次画展的主题是“城市印象”,男人很自然的想起了以前读过的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男人认为在这个城市当中,人们扮演着很多很多的角色,有人幸福的,阳光的,热情的生活,也有人忧伤的,阴郁的,颓废的生活。男人想起了他平时喝的那种叫“紫新格”的苏打水,男人知道蓝色是代表了颓废,但是昨天,网络上一个叫帕尼格格的女人告诉他,紫色比蓝色更为颓废。
帕尼格格是一个女人,一个通宵上网的女人。男人每次上网都会看见她,男人在她的文字后面留言,她也在男人的文字后面留言,然后彼此重新阅读一下自己曾经发泄过的文字,在对方留言的后面也加上了自己的声音。他们就那么彼此用留言的形式交流着,他们没有用任何聊天工具,什么根本没有同时对话的机会,然而,他们就是那么联系着。男人觉得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很多,例如,喜欢玩文字游戏,喜欢一直就那么挂在网上,什么也不做,例如,同时喜欢安妮,同时喜欢松隆子。他们总是很有一些平静却真诚的对话,他们觉得彼此是知己又像是对手。男人觉得帕尼格格懂得自己太多的东西,男人也认为自己对女人是很了解的,或许,这只是男人的一个一相情愿的想法,但男人很满足,他需要这种感觉,一种自以为是的感觉。遇见帕尼格格后,男人发现自己改变了很多。起码男人会为女人也喜欢看《彼岸花》、《上海冬天》,喜欢听《樱之雨》《梦的点滴》而幸福,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感动,男人不会思考原因,有些事情根本没必要知道原因。
男人想着一个仅仅生活在虚拟世界的女人,一边看着画展。毫无疑问,画风是大胆而且创新的,作者将楼房的模式经过了夸张,抽象,是每一幢楼房都转化成人的背影,然后,在车辆匆匆而过的道路上,有几幢楼房,楼房在积极交谈、彼此抚慰、热情拥抱甚至疯狂做爱……
男人在一幅画中停下,抬头,看见画面上有两幢楼房,分别居于左右两侧,左边的楼房是比较高大一点是,作者视角是比较近的,根据透视的原理,右边的楼房显得小一点,由于它们的位置不同,画面的最低部两幢楼房的基点是不同的,但是最高处是在同一直线上的。抽象的线条让楼房上面显得比较宽,下面显得比较细,看起来像人的脊背与腰部。两幢楼房是没有重叠在一起的,但是它们的上方都盛开着灿烂的烟花,烟花没有消失,作者让短暂的美丽变成了永恒。画面近看只是很简单的构图,两幢楼房,几簇在空中绽放的烟花,星光点点,烟花灿烂。然而,慢慢走远,你就会发现两幢楼房会自己靠近,当你走到离画面有十米远的地方,你是不会认为画面就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的。分明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楼房构成了他们的身躯,烟花构成了他们的头部,他们彼此依偎着,男人低着头,女人微微抬起头,极其焦渴地,亲吻,缠绵……
男人发现了作者的署名,山村贞子。男人觉得名字很熟悉,只是一时忘记了在哪里见过,男人看看走出了大厅。男人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孩,男人很仔细的看着女孩,因为女人的大衣里面穿着的是蓝色蕾丝长裙,男人感觉到女人的气味很熟悉,一个在阳台上跳舞的女孩。
男人回到家的时候,吃面包,洗澡,喝苏打水,没有靠在窗台上看女孩,男人上网,男人想告诉帕尼格格,他看见了女孩,那个在靠窗台边吸烟的女孩。
男人看见帕尼格格的时候,帕尼格格失恋了,因为她爱的男人结婚了,随之,便是一句很古老的话,我爱的人结婚了,但是新娘不是我。男人说,也许你以后会找到一个比他好一万倍的男人。帕尼格格说,但愿吧。她说今天不睡觉了,睡不着,就那么挂在网络上吧。男人说,他也是。结果,女人离开的时候,男人还在网络上,无所事事,不知所谓。
男人进了聊天室,男人开始感觉到无聊了,无聊的人应该进聊天室,聊天室专门给一些无聊的人在空气中打算时间,等待死亡的。
山村贞子?男人又看见了山村贞子,他点了点山村贞子的名字,私聊。
男人没有说你好,男人只是打了一些词语,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要是对方回应的话,那么对方就是女孩,男人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肯定,但是直觉是不允许追究原因的。
楼房、烟花、城市印象,男人按了回车键,信息发出,等待回应。
男人数着时间,好久好久,对方回了一句话,我们认识吗?
男人说,不,不认识,喔不,我想我们是认识的。
你见过我?
对,我想我是在画展上门口看见你的。
我们见面吧!
男人想了想说,好,在哪里?
山村贞子说,看过《凶铃》吗?要是你跟贞子有缘分的话,贞子是不会自动找你的,你应该有办法找到我。
午夜三点整。男人关了电脑,穿鞋,关门,下楼。男人对面窗台上的灯也关了,暗暗的。
楼下,男人看着女孩,女孩看着男人笑。其实,男人并不比女孩大很多,最多男人比女孩大三岁。女孩穿的还是那件牛仔布大衣,淡蓝色的蕾丝长裙。男人问女孩,想去哪里?女孩说,就那么随便走走,看看城市睡梦中的样子。男人说,你对城市有一种独特的触觉,对吗?女孩笑笑。男人看着女孩,月光轻柔,男人第一次看见女孩的脸,有一种传统日本女子的味道,很素净的面容,稍微小了点的眼睛,女孩个子不高,刚刚好到男人的下巴。
男人说,你很独特,我们其实很早就认识对吗?
或许吧。你曾经骂过我,我也喜欢安妮,但我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她的外表。
噢?对不起呀,那天我心情不好。对了,你的画风很独特,你能够很自然巧妙的赋予楼房生命,情感、甚至爱欲。
女孩看着男人,摇摇头,我只是将我看见的东西展现出来而已了。没有添加任何个人的情感,很单纯的表白而已。
男人笑了,或许吧。女孩看着男人,你有同感?男人说,是的,我写的小说有时候就是因为个人情感投入太多了,往往写到一半就写不下去了。女孩看着男人,你很感性。
女孩说,要听故事吗?我想你也许是个很好的听众。男人点点头,夜色渐渐变得浓厚,都市在此刻才显得真正熟睡,街道上的树木酝酿着一种雾气,等待着黎明的光临。在着平凡的城市中,在着寂寥的夜晚,一个女孩向一个男人述说着一个属于她内心的故事。
从前一个女孩爱上了一个住在她楼上比她大一岁的男孩。那是一幢破旧的楼房,有发黄的土墙,有破烂的地面,但是女孩很喜欢留在那里,因为那里的一切记载了男孩的气息。
在晴朗的日子,到了午夜,男孩会摇动窗台边的那个细绳,细绳连着女孩的窗户,男孩女孩窗户之间挂着一只紫蓝色的风铃,只要稍微一摇动,风铃就会轻轻的响起来,叮叮咚咚,声音小小的,只有男孩和女孩听得见。
然后,女孩会脱掉鞋,踮着脚,走出房间,开锁,关门,然后,再跑上天台,笑着看着等待她的男孩,心还在“砰砰”的跳,着一切都刺激而且浪漫。女孩喜欢台,因为上面有男孩为她种的草莓,香香的,虽然女孩尝过,酸酸的,但女孩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女孩知道男孩会用他自己挣来的钱给女孩买冰激凌,草莓味的。
女孩说,男孩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一种让人高兴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呵呵笑着,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女孩从来没有看过男孩哭泣。即使,是男孩看着他的父亲毒打他的母亲,当着邻居的面将他母亲的衣服撕下来,他也没哭。
然而,后来,男孩的父亲很自然地和他母亲离婚了,男孩说他要去流浪。男孩离开的那天,女孩来到了男孩的房间,男孩的家里什么也没有,破碎的玻璃,折射着恶毒的阳光戳着人的眼。女孩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女孩对男孩说,她可以将一切都给男孩。于是,男孩抱起女孩,他咬着女孩的头发,开始吻女孩,他用舌头慢慢的触摸着女孩的肌肤,额头,鼻尖,嘴唇,下巴……男孩始终没有和女孩开始第一次,以至女孩并没有看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却没有发现的落红。
男孩靠着女孩的耳边说,他会回来,他说过要给女孩幸福,他会遵守他的承诺。
男孩走的时候,女孩看着他的背景,渐渐远去,而男孩的印象却渐渐清晰,深深铭刻在女孩的记忆里,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爱抚。
男人看着女孩,看着女孩娓娓说着一个属于内心深处的故事,男人说,不要说了。女孩点点头。男人说,你是一个很专一的女孩。
我一直在等待着他,我一直守候在这个城市,我的生命因为他而延续。
女孩说,好了,我们该回去了。男人送女孩回去,纵然他们居住的空间仅仅相隔了一百米,纵然他们最后都没有回家,而是到了女孩家的天台。
女孩站在天台上的角落,看着男生。
男人说,他喜欢这样的空气,清净,平缓。
女孩说,她是一条小鱼,总是不停地游着,不知道疲倦的游着,在熟悉的城市中寻觅着清新的空气。
男人说,你应该是寻觅着一汪透彻的湖水,深情的。
女孩爬上天台边上,看着底下匆匆的行人和呼啸的车辆,遥远的地方,有都市霓红曾经散发出来的迷幻的温存,一些挑逗情欲的光,若隐若现,飘渺不定。女孩问男人,我们一起跳个舞吧。
男人也站到天台边上,牵着女孩的手。男人说,我们往前一步就要告别一切,我们往后一步就要恢复厌倦的生活。女孩笑着看着男人,他们开始轻轻移动舞步,在宽度不到三十厘米的天台边上共舞。没有音乐,没有观众,月弦的柔媚悄然张望。
女孩说,她是一条小鱼,等待着那个男孩将她从水中钓起来。
男人说,他不是那个男孩,他只能给女孩一点点的安慰,想烟花一样,只能有一点点的温暖,没有质感。
女孩抱紧男人,她的头发轻拂着男人的脸,痒痒的,男人笑着。
男人说,男孩是一汪平静的湖水,没有波浪,没有涟漪,有的只是一颗守候一条小鱼的心。
女孩说,是的,在平和的国度,小鱼过着不是公主与王子的生活,但很快乐,甜甜的,像用舌尖小心的舔着冰激凌。
……
男人看着自己牵着女孩的手缓缓走向天堂,空气,在他们呼吸的时候,形成了一鼓强大的气流,他们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天堂里流浪。
清晨,当人们醒来的时候,马路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孩。
他们牵走手,侧身躺着,地面没有血丝,没有眼泪,他们笑着,无声笑着,舞步并没凌乱。
有人说,咦!他们像是在跳舞,或许,正在睡觉吧。可是?我怎么觉得她们是从天堂里下来的。
当天晚上天下雨了,东京人民广场上燃放了烟花,为了迎接新一年的到来。班驳的雨点伴随着烟花,洒落在地面上,空气中隐约蕴涵着烟花衰亡后的体温,空气中似乎夹杂着雨后泥土的气味。
聊天室上,有一个叫帕尼格格的人等待着男人,在男人的文字后面写着,我看见烟花雨了,你呢?
编辑:慕容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