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辈子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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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7-04 15:22:52
文/雍穆贝勒休 闲 居编 辑
素走了以后,留了一屋子的记忆给我,细细碎碎洒了一地。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我,毫无征兆的来,必然归于毫无痕迹的消失。这一点从第一眼看见她时,我就知道。只是在认识我之前,她的身和心是在一起的,而认识我之后,她的身和心就分开了。身体给了我,心却留在了她原来留的位置上。
跪下来向她求婚的时候,她的眼里全是漠然的神情,几乎将我击倒。她没有说让她考虑考虑之类的话,一口便答应下来,然后是附着的一个条件:不要管我的过去,随时可以离开。
我本是不该答应这个条件的,这无疑是将原就摇摇欲坠的风铃,再割裂它唯一牵扯着的绳索。但奇怪的是,我竟然答应了,轻轻地点头说好。现在想来,正是那一声好,便给了素可以毫无忌惮地伤害我,然后里离开我的理由。
也许她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她。就象她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便独自承受了这一场知道结局的溃烂,在无声里独自走向终点。辛酸却心甘情愿。
在与素生活的那段日子里,我曾固执地认为感情可以培养,时间可以弥合彼此的距离,融合所有的伤口。于是就试着用各种方法去照顾好她,想让她的心回复到身体上来,可是不行,所有的细心与无微不至,换来的只是淡然的谢谢,然后是沉默的享受。我也曾试着去了解她的过去,想知道她的心究竟是泊在了哪里,但一切都只是徒劳。她的过往象她行囊里的那个木匣子,用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尘封了,找不到任何一丝可以穿透往事的缝隙。
我曾经想过要将那个木匣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盛着什么。可到了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我发现自己只有打开它的勇气,却没有面对它的决心。
于是,我开始反复地研究素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熟悉,了解每一处的呼吸和起伏。我想,也许肉的交融可以带给我们灵的契合。黑暗里,我们是两只孤独而彼此慰藉的兽,吞噬着对方。然而,身体的纠缠却依然弥合不了我们之间的空白,她的眼睛明亮着闪着隐隐快乐的光,可是我却找不到它的落处。我永远记得她的眼神,从我的身旁掠过,象一湖望不穿的水,空洞而凄迷。似乎那就是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如此接近,却又无限遥远。
素养了一只猫,固执地给它起名叫子森。我笑着说,这个名字好听,要是个人名的话一定要长的俊朗才能配的上。素没有说话,只是将它抱在怀里,细细地抚摸了一遍又一遍。我看着她,知道她又沉在了往事里了,无限幸福的神情给我的却是无尽的心痛。素并不知道我是知道子森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人名的,而且我知道子森是有姓的,该姓何。无数个无眠的夜里,素在我身旁咫尺的梦里,纠缠着喊何子森这三个字。然后泪流满面地呜咽戚戚,辗转反侧。呼唤是那么热切,让我几乎不敢有去想当初他们一起缠绵时的念头。然后我就明白了,那个木匣子里盛着的应该就是何子森这三个字。
我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伸出手,轻轻地抚去她眼角的泪。却被她一把抓了过去,紧紧地抱在胸口,然后沉沉地睡去。幸福的梦景从嘴角的微扬,泄露无疑。
她梦见的,该是何子森的手。我知道。
但奇怪的是,素养的这只猫,却是见了她就躲。每次看着素辛苦地追逐着子森的时候,我就想说,算了吧,素,有些东西何必勉强,强求不来的。可是最后,却在她抓到子森时,露出无限幸福的神情里夭折。
有些人注定了享有被爱的的幸福。而有些人却注定了只能追逐着幸福。我知道。于是我说,素,我们才是真正适合的,彼此追寻着幸福,渴望幸福。
但得到的回应,却是:我们有过约定,你应当记得。
有些时候,我是的确忘记了这个约定。每次看着素安静地躺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她是我的。但素却一直清醒,一直记得这个约定。于是她走了,毫无痕迹。傍晚打开门,看见桌子上一串钥匙,我就知道,她走了。
毫无征兆的来,必将归于毫无痕迹的消失。
只是我本以为素走后,会留下那只猫,带走那只木匣子。可是却恰恰相反。素留给了我木匣子,带走了子森。也许是因为她知道我向来不太喜欢猫的缘故,舍不得留下子森受苦。但至于木匣子,我却有些茫然。或许是因为素早就知道我想打开的,只是因为她的缘故而没了勇气。现在她走了,一切便失去了痛苦的意义。于是坦然地打开,里面只一些相片而已。我想那个男人该就是何子森了。微笑着拥着素,在西藏的布达拉宫前。
看着照片,我就明白了一切。包括素为什么会赶过两个街口,拦住满脸疑惑的我说你好。后来有朋友来家里,无意间看到木匣子里的照片,便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说,这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你们什么时候一起去过西藏?
原来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我和何子森看上去有太多的相象,于是,失去何子森的痛苦便让素迷失在这样的相象里。所以那天,她赶过两个街口的地方,拦住我说你好。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只是一个影子,何子森的影子。素和我一起,只是在和我短暂的缠绵里,回忆当初与何子森一起的幸福。
但素并不知道,幸福从来就只眷顾与都清醒或者都糊涂的人。于是在这份感情里,我的宁愿糊涂与素的清醒就一直纠缠着磨折彼此。素清醒地记得我不是何子森,何子森不是我。所以,当她无法再让自己迷失于这样的相象里时,便选择了离开,带着子森一起。
我直到现在也不敢确定为什么素要留下那个木匣子。也许是她想告诉我些什么,然而人走楼空,一切无从考究。但素离开我的事实,却让我渐渐明白了,原来有些人注定是要享受被爱的幸福,有些人则只能追逐着幸福。而还有些人,注定了是不属于自己的。勉强不来的道理原来是我一直没有明白,所以我就一直陷在记忆的痛苦里。而如今,当我终于明白这个道理,写下这段沉沦的过往时,我便可以无限从容地将那些记忆扔出了窗外,对素亲道一声珍重。
从素离开我到今天,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我结了婚,有了一个孩子,升职然后乔迁到新的居民区,一切崭新地开始,不留当初丝毫的痕迹,甚至包括素的样子,也已经渐渐地远去,成了记忆中一个只能隐约想起但记不清的轮廓,模糊着提醒着我在这个世纪初曾有过的这一场沉沦的过往。即使偶尔地想起,也不会牵扯出任何一丝的疼痛。至于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后来一天晚上听音乐,听到一首纪如景的老歌《值得一辈子去爱》:谁是你一辈子值得去爱的女人,醒来身边望着你的清晨。听着听着,我忽然就明白了,原来素的出现和离去,只是在告诉我:有些人注定了只能是偶然的遇上,然后永不再见,而有些人,却是注定爱着并永远在一起的。比如现在在我身边,沉溺在我怀里的妻,才值得我花上这一辈子,好好地去爱。
后话——这个故事曾是我另外一个段子里的片段。现在我把它拿出来,送给我的一个沉在过往感情里不能自拔的朋友。同样,也献给所有这样的朋友。希望你们可以找到真正值得一辈子去爱的那份感情,好好的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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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莱茵河